亦是不鸽

当你认为我鸽的时候我鸽了,亦是一种不鸽。

【the war】【ABO】【楼诚】

【the war】(七)

藤箱里的东西是两只手枪和一架被拆解了的狙击,还有三个布袋,明楼打开前两个,理所当然的发现了里面的子弹,接着他打开了第三个,然后他获得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礼物:一口袋的菜花蛇。

明楼重新系好袋子,防止那几条菜花蛇逃出囹圄,面色凝重:“岳深与王天风有联系?”

明诚很快明白过来这几条菜花蛇是送给那条snake king的伙食,随后便觉得不寒而栗。明楼沉着脸,道:“重点关注此人,减少其对机要任务的参与度。”

明诚已经对明楼这种冷淡笃定不容违抗的命令式语气产生了条件反射,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是。”

明楼表面是巍然不动,心里却惶惶不安。他最放心让其冲锋陷阵的人也是他最不放心的人。这个好像无所不能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男人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那是陷于历史长河与命运漩涡的无能为力。国土被侵略者的铁蹄踏出缺口,他用以报国的方式却是在高位运筹帷幄,将身侧之人填入土地,借以丰腴被压榨被凌虐的破碎山河。

灯塔往往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沉沉如墨的夜色中独自承担风浪与黑暗。

明诚机敏的发觉大哥的不对劲,他站起身,挽起衬衫的袖子,手指抚上明楼的太阳穴:“大哥,又头疼了?”

他的手指上带着细小的伤疤和握枪握刀磨出的老茧,这暗示着他身手敏捷,枪法出色。在这场暗流奔涌的战斗中足矣独当一面。可惜就是这个实力强大的男人让明楼饱尝关心则乱这四个字。明诚尚不自知,手法娴熟的为明楼按摩太阳穴,然后买一赠一的双手下移,按捏他的肩膀。

明楼长叹了一声。

明诚没有发问,只有在明楼愿意倾诉是他才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但最苦涩的悲哀往往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化作一句叹息,在炮火连天下滋生沉淀,抗战胜利的那一刻才算是真相大白。

杜正来到红玫瑰夜总会时希德正醉意阑珊的往外走,两人相视。杜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希德愁容满面,眼下青黑,身上酒气熏天,居然有些可怜兮兮。他朝杜正伸出手:“杜老板,有烟吗?”

杜正笑着摇摇头:“希德长官,我不抽烟的。”

于是希德显得更加萧瑟,杜正极有礼貌的关系道:“我送您回去吧。”

杜正朝一边等着的黄包车夫一招手,很快其中最结实漂亮的一辆停在他面前,他诚恳的将希德扶上黄包车,自己又叫了一辆。举手投足间滴水不漏:“是回您的公寓吗?”

希德点点头,杜正道:“法租界南东路四方公寓。”

车夫拉着车小跑起来,希德问道:“你们中国人,有没有觉得坐黄包车很不人道?”

杜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道:“你们法国人,觉不觉得侵略中国很不人道?”

希德沉默了一下,道:“有的人这样认为,有的人不这样想。但无论我们愿不愿意,作为一个军人,一旦一个政客对着文件下达命令,我们就必须用生命去执行。我在战场是看见过很多人倒下,他们没有再次站起来,他们倒下时神情不甘,痛苦而绝望。血肉和骨头都裸露在尘土里。可是这些场景政客们永远看不到,他们并不关心一个军人,哪怕一个下士。他会是谁的儿子,丈夫,父亲或者兄弟。他们只知道从两军伤亡数来判断成败。但对于我们来说,第一声枪响响起,第一个人倒下,无论哪一方都是败者。”

杜正很耐心的听着,这个法国佬很擅长长篇大论。希德像是在自言自语:“战场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那是一个邪恶的地方,好像有着剥夺人思想和良知的魔法,你无法想象文明人会这样的暴力,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或许欲望的怪兽一直潜伏在人类的本性里,一有机会就会跑出来大肆杀戮。为什么要战争?”

杜正慢条斯理道:“在三千年前的中国,有一位圣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或许能够回答你的问题:人之初,性本恶。”

希德愣了一会儿,随后吃惊的长大嘴巴:“天啊,中国人居然在三千年前就知道这件事?”

“是的。”杜正拢着袖子道:“但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坚信另一位圣人的话,虽然这位圣人在某些方面代表着封建皇权:人之初,性本善。”

(#此章又称:希德先生教你学哲学,杜老板热情传播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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